教育调研得出的大多数结论并不出人意料,其更大的贡献在于通过大型、严谨的调研为自己的观点提供了充分、详实的证据支持。在现代世界里,提出一种观点不难,难的是提供充分、详实的证据。
在教育领域,管理者被速成观点绑架,个案引发重大决策出台的现象并不少见。在理论层面,各种理念、模式纷纷登场,不同观点激烈交锋,莫衷一是,似乎都找到了经典理论依据,都得到了实践验证。在实践层面,一人生病,全体服药;一病见效,各病皆用。比如个体有练习太极拳的经验就在全地区的学校普及太极拳;个别老师、个别学科的学习经验被轻易推广到全校、全学科,其他学校也纷纷仿效;学生在操场游戏时蹭破点皮,学校就规定所有学生课间不能到操场,不能游戏。这种现象导致教育缺乏定力,被反复折腾。
要得可指导实践的结论,调研的样品必须足够多,抽样必须分布合理,必须经过去伪存真、去粗取精的筛选,必须通过归纳、演绎对事实进行梳理。该书所涉的调研就下足了这样的功夫。
事实上,存在两种极端的理论:一种是抽象得可以到处套用因而没有说明力和指导力的空洞理论,一种是基于个别经验提炼的粗浅理论。处于这两个极端之间的是默顿提出的“中层理论”。也许,正是因为受中间理论的影响,这样的大型、严谨的调研才兴盛起来。
大型、严谨的调研耗时、耗力、耗钱,古得莱得教授的调研获得了美国十四家私人基金会的赞助,参与者数万,延续多年。教育是百年树人的事业,值得付出巨大代价。
有一位外国学者说,不能不关注中国的教育,但可以不关注中国的教育研究,因为没有什么实证的东西。一个是现在有六七百种教育杂志,每年发表的教育研究论文上万篇,80%没研究出什么东西,因为很少有实证层面的研究。
上个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,美国兴起了一场规模、复杂程度都罕见的教育调研,38所各有代表性的学校被从7个州、13个社区中选出来,27000名学生、家长、教师及学校领导人提供数据,1000个以上的课堂被详细地观察、记录。约翰•I•古得莱得所著的《一个称作学校的地方》就是这一调研的综合报告。《一个称作学校的地方》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实证研究的典范,它有助于我们实现研究方法上的革命。(来源:中国教育之声)